在柳絮飄過,春意盎然的綠蔭大道上,我邊走邊問王路易「 你在幾歲的時候開始玩影像創作,到現在還是個視覺藝術工作者?」
「你今年已經55歲了耶,你還能繼續創作嗎?」 我繼續問他。
「55歲。嗯,聽起來我已經不年輕了。」 他笑了笑,繼續說:
「高二的時候,我就開始拍8釐米電影,在1982年並不如現在是人人都能用手機拍照的時代,我應該是同年紀中最早開始玩影像的,拿攝影機拍影片紀錄生活、建立暗房自己沖印黑白照片。影像對我來說有種不可抗拒的吸引力,透過鏡頭看世界是一個創造出的小世界,用自己視角創造獨特世界觀。是很有趣的人生經驗」他想都沒想就回答了我。說這段話的時候,他的眼神裡閃耀著光亮。彷彿時光一躍回到了當年的17歲,那個有些清澀,狂妄的少年,站在我的面前,訴說著他的影像之夢。這位年過半百的中年大叔,根本還是年輕靈魂,骨子裡還是冒出強烈視覺感的熱情。
「 當然還是要繼續下去,隨著歲月對事物的不同感受,創作出來的作品也有所不同!」
「一路以來,你沒有想過放棄這條路嗎?」 我好奇的問他。畢竟,從事藝術創作難免會遇上瓶頸的時候。
「妳記得我拍[正港呆豆趴趴走]的時候吧? 」他問我。我點頭,當然那部記錄片是我配的旁白。
「那個時候,可能就是我的低潮期,因為在一個反智的教學環境,可是,也是那個低潮期,讓我有了拍這部記錄片的構想。正港呆豆趴趴走,不僅僅是訴說一個獨立音樂人創作及行銷自己夢想的故事。也是給所有執著夢想的人一個案例,我想藉著這個故事引出更多人內在對夢想追求的渴望。現實很殘酷,但是殘酷也教育我們如何去面對與突破難關。妳忘了我在接受TVBS電視台記者採訪的時候,曾經講過,這也是一部送給我自己的作品,提醒及鼓勵我自己還有追逐夢想的能力。」
時光拉回了那一年,我想起了跟著王路易去拍攝記錄片【正港呆豆趴趴走】的畫面。還有我替他的記錄片首映會擔任主持人。那年,他說他也想把這部片送給我,因為當年的我在寫作轉型的道路上徘徊,突然沒了方向感。他說希望我能好好的看這部記錄片。
王路易, 一個先天性視差加上深度近視,在當年醫學不發達的年代,早早就戴上了眼鏡。厚重的鏡片妨礙了他的體能開發力,卻帶給他另一個發展空間。他畫漫畫,閱讀原文書,進而探索靈魂的世界。
高中拍8釐米電影拍出了興趣,藝專時也很努力拍片辦影展,得些成就獎,進入社會得過新聞攝影獎,沒多久又成了拍時尚大片的封面攝影師。不滿於此成果的他,繼續挑戰自己,到美國紐約皮克斯動畫發源地攻讀數字影像學位,把數字影像和傳統影像概念結合,不斷的擴張發展到電影與數字科技的結合,以科技輔助創造更多元的藝術作品。
帶著紐約數字科技新概念回到台灣的電影界,當年發表了數字電影將取代傳統膠片,成為未來電影產業發展主流的理論。
這個一心一意在藝術進化的先驅者,果然立馬受到了打壓和威脅。黑函和恐嚇信件他沒少收過,他沉穩的繼續日常生活,進入校園教導學子,把自己的所學教育給更多有心向學的學生們。
2002年開始幾次往返上海的學術高峰論壇,講述藝術創新對經濟發展的幫助,可能發揮了一點作用,改變了大陸當局對獨立藝術工作者漠視的態度。不過也為自己在創作產生了許多壓力,種種壓力之下,突然發現自己的健康拉了警報。那年,他拍了正港呆豆趴趴走,為的就是提醒自己,就算在逆境中,我們還是擁有自己最珍貴的寶物,那就是要身體健康與靈魂創造力。
移居北京後第三年,這個飽受視差與高度近視之苦的視覺藝術家,他的眼睛自小就不和他妥協,到了中年,醫生宣告他的眼睛不再適合配戴隱形眼鏡。對於一個一直離不開攝影機和相機的視覺藝術工作者而言,千度厚重的鏡片成為一種沉重的負擔,為了繼續與鏡頭相親,於是他決定做了雷射手術。
作完手術的頭幾年,他的視力是在一個不錯的水準上。不過因為年紀與復原能力的關係,加上長年用眼,視力退化的速度反而加快。
「你會不會擔心自己視力退化的問題?」 我問他。
「好像曾經很擔心吧! 那是年輕時候的事了。我擔心的可能因為我視力的問題,大家對我的專業能力有所質疑。其實也因為我先天視力的問題,我反而更加努力的學習感應力,像盲劍俠一樣,用直覺控制鏡頭裡的視界,突破束縛創造出free-style, non-scripted的作品,我是用靈魂創造出不同的視覺映象。」 他很輕鬆自在的語氣對我說。
今年年初,他的眼睛又開始給他出了色弱的新課題。從開始出現嚴重炫光,他就已經從開車這差事上退役。我問過他會不會覺得不適應,他只是笑笑說,以後可以好好安心當個乘客,有什麼不好!
我又問他會不會擔心色弱會影響創作?
「不擔心,只是視力退化,但器材上的數據還是一目了然。換個角度想,藝術就是亂數中的秩序。說不定我會創作出更不一樣的視覺藝術作品。任何一件事的發生,有好有壞,其實都是自己決定的。」
我覺得他是安慰我,才說出這番大道理。即使成為他的人生夥伴將近20年,我對他這份對藝術的執著,有時還是無法徹底理解。我想是不是因為我沒有跳出理性的框架去思考?
他說並不是這樣的。他繼續跟我說:「在我們的人生中,充滿了許多束縛與恐懼,害怕他人的眼光,擔心別人的評價,因為種種的顧忌,從來沒有真正的讓靈魂自由放飛一段,發現自己的與眾不同。以前他害怕被評價,被質疑。但現在,他認為該專注的是盡力發展所長,為大千世界的人文盡一點力。耳朵聾的貝多芬也能創作出優美的交響樂。天生視差色弱又怎樣?一樣能拍出好作品。
「我還是會繼續創作,即使有一天我可能會失明,在那天到來前,我都還要繼續的去創作。我一直在從事藝術教育,還是可以把我的所知傳授給下一代。我樂觀的認為,我這一生是有價值的。」王路易說
17 歲起天生視差與色弱的他至今繼續透過鏡頭描寫接觸的世界,拍過無數照片,影片,得過攝影獎,電影成就獎,在紐約開過數字影像展,後來在兩岸三地也教育出無數的學生,至今仍然不懈的從事藝術教育,研究發揚靈商學說,希望透過教育啟發更多年輕且正向思維的靈魂,用視覺藝術改變消極的生活態度。
我探訪過許多藝術家,也書寫過關於他們的故事,但我卻從來沒說過促使我想做這些事的起因是什麼? 在書寫了這麼多藝術家之後,回到我最初的起點,我想告訴你們,把我引領走上藝術之路的,不是別人,正是王路易。他是我人生之路的夥伴,一路同行至今將近20個年頭。
我一直不太書寫關於他的事,是想找一個比較客觀的描述角度,又怕自己太不專業過於情緒化。然而,我們日常生活的對談中,大多時候就像記者與被採訪者的關係。在不斷的發問及對談中,每天都對這位藝術家內心,有著不同層面的理解。
每天,他都給我很多啟發。在冷靜與熱情之間,他認為藝術教育能創造思維多元性,以靈商啟蒙與藝術創作去啟發自我的思維。他熱情的心靈,為他的視覺映像不斷的提供符合美學的作品。
王路易稱是在創作視覺映像(Memeworks)。在他的認知中,我理解到人人是獨特的。在他的世界中,我理解了唯有熱情,才能堅持情懷。其實,在這兒你對他的視覺映像早就再熟悉不過,在他的作品中,讓我發現自我獨特的存在感,而那只是他的部份作品,而他的許多創作已航向浩瀚的元宇宙了!
親愛的朋友,世界很大,如果有緣,如果想收藏一份屬於自己年代的,由王路易為您打造、客製的NFTs、藝術級視覺映像,請與我連絡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