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生萬劫,只在此生,一生百年,只在此日,此日一信,萬劫而不磨,此日一疑,度百年而若夢。
想要自殺的念頭,也不是這兩天的事情了!
我身在高樓上,總想著從高處摔下去會是什麼樣的感覺?人在半空中以自由落體還還是以重力加速度的方式落下?摔到地面上的時候會變成什麼樣子呢?肢體分離還是腦膜破裂?還是就像把一顆西瓜用力的摔到地上那般 ,西瓜肉四溢,西瓜肉就如腦漿一般,滿地濺得通紅?
站在廚房切菜的時候也想著,如果刀子切過我的手腕,又會是什麼光景呢?血液飛濺在自己的臉上?如水柱般噴向高處再灑的一牆都是嗎 ?
過馬路的時候,也總想著:如果在車水馬龍的車陣中,突然從路邊的安全線上往車陣裏沖去,會被急駛的車在撞擊之後飛到半空中再摔下地?還是被彈到對面的車道上,再被急駛的車當場碾過?
開車的時候,總想著會有一量大卡車攔腰撞上我,車子凹陷之外,被衝力推到幾裏地之外,那時的我會不會頭和身體分離了?還是身體扁了一半?
到醫院看病時,總不忘要醫生多開幾顆安眠藥,在睡前都是這樣想著,如果一次吃上兩百顆安眠藥會怎麼樣?昏迷不醒還是口乾舌燥?或是整個胃都翻攪過來吐也吐不出來?
大概日常生活中所有的事,我都可以把它們與死亡這回事劃上等距的符號。揣測它們與死亡的關係與狀況。連泡在浴缸中,我都想著泡在水裏的應該是我的臉,而非是我的身體。我對幻想死亡有著極高的興致與耽溺。
突然間,我看見一個和我長相一模一樣的人,站在咖啡館外,透著窗望著我。她的表情哀傷又落寞。我倒吸了一口氣,立刻往外沖出去 。
「喂,妳是誰?」我問她。
「我是妳。」她說。
「不可能。」我直視著她。
「我是死後的妳。」她說。
「妳說什麼?那……..妳找我做什麼 ?」我非常仔細的望著她,她的確是我。
「我來看看還沒死時的我,過著的是什麼樣的生活?」她用一雙很哀怨的眼睛望著我。
「妳的世界不快樂嗎?」我真的很好奇,她的世界是我一直想去的。
「.妳的世界比較快樂,現在的我比現在的妳更是寂寞。」她說。
「妳可以什麼都不用管,難道不好嗎?」我不解的問。
「什麼都不用管,不是沒有感覺,而是不能感覺,那樣才更是寂寞啊!」她說。
她靜默。轉身要離去。我叫住她:「妳要去哪里?」
她沒回答只是飄過對街,車子撞上她,就像被壓扁的餅,我失聲叫了出來。
但卻又緩緩的起身,像是沒事似的,飄飄然的到了對街,她幽怨的回頭望了我一眼。
我轉身沖回咖啡館,回到剛才的位置。把我寫到一半的遺書抓了起來,一把揉掉。我要捏碎的是對死亡的耽溺。
我端起義式咖啡喝了一口,好苦!但是我卻笑了。
味覺上的苦,我還能感應,那表示我還存在我還有感覺。沒有苦味,我的心是一陣陣的甜味。
我沒有自殺的念頭不是這兩三天的事,是從剛才的那一刻開始的!